六花黎然

不可以熬夜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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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一觉醒来家里蹲的我变成了我妹》

*希望每个温暖的灵魂都可以得到幸福与救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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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不是这天突然变成了我妹,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吧。”


1.


我叫林宇,大学毕业的第三年,依旧在当家里蹲。父亲是国企员工,母亲是全职太太,住在家里至少吃穿不愁。虽然口头答应了他们老实备考公务员,但是网课买了之后基本没动,每天的生活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。说实话,现在网络这么发达,不出门社交完全没问题,网上的朋友可比现实中的单纯太多了,其实就算出去社交不也是人手一部手机或者网吧开黑吗?没意义。收入的话,做游戏代肝至少饿不死。


就在我以为这样的生活还能够维持一段时间的时候,意外发生了。


在这个家里,除了今年24岁的无业游民本人,还有一个刚升初三的老妹。比起我这个没有前途的家里蹲,妹妹就乖巧懂事多了,学习也是年级前几名,性格也相对开朗活泼。只是最近青春期,和我的交流越来越少,在我印象里她还是那个黏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屁孩。


这天一觉醒来,我却变成了她。


震惊之余,第一反应是跑去我的房间找“我”,或者是妹妹变成的“我”。结果自己的房间里电脑主机还是热的,人却不见了。


跑出去了?人消失了?


正值工作日清晨,老妈在厨房准备早饭,闻声跟了过来。我七言八语地把发生的怪事讲给老妈,并且要她报警。老妈却一脸中了邪的表情说:“你哪里来的哥哥?”一边那勺子敲我一边催促我赶紧吃饭上学,数落我今天起的实在太晚。


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收拾了妹妹的东西出了门。一路上都在想,这到底是在做梦,还是直接穿越到了平行时空?等回家先去验证自己的东西都在不在,生活痕迹总不会骗人的。老妹这么好面子的人,保持全勤这种事,就帮她一下吧。


妹妹的学校,我是来过的,刚毕业的时候每天都是我来接她上下学,后来她说我这样会影响她,她很难堪,就再也没有来过了。


顺着门牌号走进教室,一眼望去,后排靠窗的桌子上摆着她的粉色笔袋。走近一看,确定了是她的位置,因为桌子上面用水性笔写着“林夏去死吧”。桌子很脏,被人踩了不止一脚,笔袋能完好无损,是因为有人期待看到妹妹打开发现里面都是断掉的笔和虫子尸体吧。


我听到噗嗤的笑声响起,一个两个,然后一片两片……


这种程度的恶作剧,已经称得上是校园暴力了。此刻的我还在庆幸,看到这一幕的人是我,还不是我那个要强的妹妹本人。


如果是她,此刻会哭出声的吧。


我一言不发,冷静地收拾了桌面,尽量用我认为凶狠的眼神环顾了四周,把那些偷笑的小孩一个个用眼神杀回去。


老子打架的时候你们还在喝奶尿床呢,起哄的小屁孩们。


紧接着上课铃响起,班主任踩点进了教室。对于刚才那样的场合,老师们肯定是要缺席的,只有真正出了问题,才让老师出来背锅。比如孩子跳楼啦自杀啦之类的。


2.


初中生的课程还是蛮轻松的,毕竟我也是个大学本科生,虽然是擦边上的大学,课本知识还没忘太多。


午休时间,同班一位梳着着高马尾,满头别着发卡的女同学过来找我,邀请我一起吃午饭。她关切地问候道:“没事吧,隔壁班的人真是太过分了,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。”很是想为我打抱不平的样子。


看来这个女生,比我更了解发生了些什么。


“莫…沫?”我试探性开了口,这是我妹经常提起的名字,应该是她的“好闺蜜”般的存在。


对方默许了,双手拍了拍我的肩头说:“不要不开心啦,一会吃完饭,去我宿舍,之前答应你要给你读睡前故事的。”


看来确实是朋友,我暂时放下了戒备心,打算从她口中套出来点什么。


打了饭,在食堂挑了一个靠墙的角落,几乎是生理自觉让我选了人少且最安全的位置坐。莫沫对此也见怪不怪,开始把碗里的洋葱一片片挑给我。


我了不记得老妹有吃洋葱的习惯。


埋头吃了几口饭,我开始提起今天发生的事。


“你说的隔壁班的人,是谁,搞恶作剧的家伙吗?为什么这么做?”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,一口气把疑问都提了出来。


大概没想到我问的这么直接,莫沫睁大了双眼,她的眼睛圆溜溜的,很是可爱,却又透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老成。


“昨天你把兰雅弄哭了之后,她的跟班们就开始准备搞事了。”


“我何时把谁弄哭过?”


“就是昨天放学的时候,你说兰雅pua你……”


莫沫止住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
现在的小孩,流行词但是会的不少,又不是谈恋爱,还pua?听起来确实我妹有不对的地方。兰雅我知道,薛兰雅,她们班里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女生。偶尔听老妹提过,她的语气里对这个女生满是仰慕,应该是蛮喜欢的人吧?房间里还贴着她俩的合照。


“但是都绝交了,事情也该结束了,你还有我呢,我们美女不和她们一般计较。”莫沫的话把我从思考中拉回现实。


饭后,她带我来到了她的宿舍,我们到的早,其他室友还没有回来午休。她让我躺在她的床上,要给我讲睡前故事,说是约好的。


我一大老爷们,也不太理解现在小女生都是怎么交友的,只觉得这个场景向妈妈带孩子。


她念的是一个雪人和什么的故事,大概是歌颂友情的。第一次来女生宿舍,我太紧张了,什么都没听进去。


但是催睡效果还是可以的,十分钟我就见周公了。


梦里隐约听到有其他女生吵吵闹闹的声音。


3.


等到一天的课程结束,我谢绝了莫沫陪同的好心,一路奔回了家中。


径直走向我的卧室,果然柜子里有我的衣服,电脑登着的也是我的游戏账号。正想把这些告诉老妈,看到她忙碌的背影时,这个想法却改变了。


对于这个家来说,家里蹲的我根本就是个累赘吧。就算再给三年,我还是考不上编制。每天就在家里耗着,和他们吵架。也许这种情境下,只有妹妹一个孩子是最好的选择,至少“妹妹”还在。


“我也可以重新开始吧?”


我使劲晃了晃脑袋,想把这个危险的想法赶出去。一天没碰电脑,手痒痒的。赶紧打开了游戏,和兄弟们把今天的经历分享了一遍。


当然并没有人相信,他们不是自顾自地聊天就是开起了下流的玩笑。也就在这一刻,我突然感受到了,网络不能完全传达一个人的感情,更不能引发目标群体的共情。


那就打游戏麻木自己,至少不会太痛苦。我只能开始自己骗自己,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
第二天,一切却没有发生改变。24岁的家里蹲宅男,今天还是个女中学生。


虽然班级里的其他人对我的态度还是阴阳怪气的,但是今天至少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。莫沫这个女生,虽然对我热情,但是这两天观察下来,这家伙是个中央空调,对谁都这么热情。甚至是和那个刚跟我绝交了的薛兰雅也有说有笑的。


小丫头,不简单啊。


这几天正赶上学校一年一度的文化节,我妹是班级的文艺委员,要和莫沫、薛兰雅她们几个人一起安排这次的文化节演出。就怪晦气的,虽然我没看到发生了什么,但是毕竟是自家妹妹。和妹妹闹了矛盾的人就是敌人,我对这个兰雅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。


放学后几个班委一起去礼堂负责本班的彩排。莫沫小两年级的妹妹莫妍也跟过来的,和她长得很像,梳了双马尾也是满头的发卡。她冲我说了句“姐姐好”,声音很耳熟,昨天在女生宿舍也听到了这个声音,但是当时好像是在吵架。


薛兰雅并不与我交谈,我们中间都是莫沫和她妹在沟通。言语间得知兰雅有个独唱的节目,今天也要彩排。


我就负责场地布置,躲着那个瘟神远远的。一会儿她那破锣般还带着口音的歌声震进我的耳朵里。


一时间搞得我笑到肚子疼,我对着旁边的莫沫姐妹俩吐槽道:“这个妹子ktv肯定是个麦霸,耳朵里都是原唱,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哈哈哈哈…”


见她们俩皮笑肉不笑的,我就没有继续吐槽什么了,麻利地干活去了。


想起来上次没问完的事情,又凑到莫沫身边问了句:“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我说她pua我?”


莫沫疑惑地回复:“不是你想知道她心目中你的位置吗,我就去问了。正巧你进来,听到她说‘不喜欢也不讨厌,就是路人’……”


好家伙,谢邀纯路人吗。我知道妹妹肯定是这个兰雅的舔狗,她竟然这么说自己,要我我也暴走,还要问候她祖宗十八代。


不过,女生之间闹矛盾绝交也太容易了点吧,换做我,打一架就好了。不过现在确实是“我”在经历这件事……要不还是去和她道个歉?


也是为了妹妹好。


4.


于是,连夜去超市采购了些妹妹喜欢的零食,准备送给兰雅,顺便道个歉。这么大点事,应该不会记仇吧?


结果一到教室,就看到一群女生围着,里面是嚎嚎大哭的兰雅。


我探头探脑地往里看,被发现我的女生对着大叫一声:“林夏你还有脸来?你见不见啊?”紧接着这群女生一个个化作厉鬼般将我锁住。


是兰雅知道了我对她唱功的评价,并且听起来还添油加醋了一番。


这群女生按着我让我和兰雅道歉,此刻的兰雅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,扮相太好了。


我只能说了对不起,但是本来用来道歉的礼物不想给了。这根本就是有人搞我。


变成妹妹的第三天,感觉像经历了三百集的宫斗剧。简直是《宫心计》青少年版。


莫沫很真诚地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,那么在中间添油加醋的人就是莫妍了。


下学我去初一的楼层堵了她,直接问她为什么搞我。这个小丫头一改平日里乖巧的模样,恶狠狠地盯着我,语气非常嚣张:“因为你让我姐给你读了睡前故事,那是我专属的。你凭什么有这个权利,阴沉的丑女!”


直接给我整无语了,一直都是莫沫主动要说给我读什么睡前故事,一口一个约定。敷衍一下也不是不行,直接给我读睡了。最后还要被这个变态恋姐的妹妹背刺?


见我没反应,莫妍抬手就要打我。被赶来的莫沫制止了,两个人去教室里不知道说了什么。见没我什么事,我自己转头回家了。


却没想到,我认为都是很普通的打闹,却造成了妹妹的“社会性死亡”。


接下来迎接我的是长时间的孤立和排挤,同学们说我是“施暴者”,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“表子”。


还有一件事,这几天我都是一个个人坐,我同桌的体育生,打完比赛回来了。他似乎也非常讨厌妹妹,一上来就叫妹妹“丑女”。好像大家对妹妹的印象都是“阴沉的丑女”,明明她在家里又活泼又听父母话的。


“阴沉”这个词形容我这个哥哥确实再合适不过了。


我低声不语,没有对这个男生的挑衅做出回应,他踹了我的桌子,低声说了句“晦气”。


我真的很庆幸经历这一切的是我,不是妹妹。也许我可以坚持到妹妹回来的那天,我一定会劝她远离这里。


刚开始的一天两天,我只当做他们是无知。之后的日子开始有点力不从心,兰雅是我这个同桌男生的舔狗,有他们在的日子我就像个空气。并且莫沫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,她应该是打算和我这个“被孤立者”划清界限。


直到校园里传出我在宾馆附近出没,在做陪睡女,这种无中生有的谣言。一时间我竟分不出是谁在谣言,因为这个班级,甚至整个学校的人都讨厌我。


只是因为我乱用了pua?还是因为我说兰雅唱歌难听?还是我不应该听别人的睡前故事?我不应该和帅气的体育生做同桌?……


这一切,都变成了我的原罪,一下子压得我喘不过来气。


5.


我开始很长时间不想去上学,旷课、逃课。却什么都不和家人说,仿佛变回了之前那个家里蹲的自己。


许久没有动静的手机弹出消息,竟然是同桌在问我“多少钱一个晚上”。


我彻底崩溃了,害怕电话,害怕光线,昼夜颠倒地打游戏。在外出差的父亲久违地赶回了家,和母亲一起敲打着我的房门。甚至直接撬开了锁。


我以为,他们会想平时那样打我。但是他们没有,父母一起紧紧抱住了我,流着泪问我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

这一刻我的心理防线崩塌,身体不再受我的控制,像是撒娇般哭喊着“我要转学”,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直到声音嘶哑。


我还想对父母说什么却再也无法开口,因为我突然反应过来“哥哥”这个角色,一直都是不存在的。没有人替我经历这些痛苦。一直以来坠入地狱的就是我自己。我经历的不是一段时间的交换生活,而是我的整个中学。


甚至想变出来一个哥哥改变局势,结果却还是徒劳。


“转学…我们这就转学……”这是父母对我的承诺。


而我知道:我逃不掉的。


施暴者永远幸福,被害者永远不幸。


【End】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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